修文重发，更新在03

Summary：无论是在哪个世界，杰森的离去都在布鲁斯和他自己的灵魂上留下了深不见底的空洞。而这次两个世界灵魂的互换，给了他们填补空洞的机会。

 

*主世界杰森和阿卡姆骑士灵魂互换

*batfam亲情向

*不可避免的暴/力和心理问题描写

*AK时间线在空城之前，主世界时间线是天台家暴后和罗伊一起养伤

*混杂各个时间线的设定以及私卝设，bug和ooc都属于我

 

（一）

 

01

 

AK

  杰森并不是第一次在陌生的地方醒来，所以他很清楚应该怎么处理这样的情况。或轻或重的疼痛遍布他身上的每一个角落，考虑到他不久之前才和蝙蝠侠打了一架，准确得说是被蝙蝠侠狠狠揍了一顿，这并不算什么异常。这是一个封闭的房间，唯一的窗户被几块木板拼在一起钉死透不过一丝光，然而房间里开着灯。即便如此杰森还是感觉有点透不过气，自从他从棺卝材里爬出来以后他就有幽闭空间恐惧症。杰森检卝查了一遍，确定了房间里并没有监控，也没有窃卝听器以后侧身贴在墙上打开门。

  “在你自己的基卝地大可不必那么谨慎，骑士。”一个毫无起伏的、熟悉的声音在杰森身边响起，杰森被自己的疏忽吓了一跳，紧接着得出了一个让他毛卝骨卝悚卝然的结论——这个人一直靠在门外面的墙上，纹丝不动、安静地监卝视着他。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摆出防御姿卝势，手悄悄向大卝腿的枪带伸去，“——丧钟？”

 

  好消息是雇卝佣兵没有穿制卝服，只是穿着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坏消息是杰森很清楚即便如此自己也无法一枪打爆他的头。至少他需要一些筹码，杰森还受着伤，手上有把枪的话，谈判的天平总会更偏过来一点。

  丧钟露卝出了疑惑的表情，接着直起身卝体离开墙——这让杰森浑身紧绷起来——不过丧钟没对他动手，只是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

  “你今天不太对劲，骑士。”丧钟继续用那个令杰森困惑的称呼叫他，“一般我走到你门口的时候你就醒了，而且今卝晚就是‘那个时候’了，你更应该保持警惕。”

  “知道了。”杰森决定先应和着，“既然如此，何不再把计划给我复述一遍，我需要确保我们没有任何疏漏，毕竟，我可期待这一天很久了。”

  丧钟眯起眼睛看着杰森：“好吧，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一件事……”

  杰森僵住了，莫非自己的话有什么漏洞让丧钟察觉到不对劲了吗。

  “你在高兴什么？”

  杰森松了一口气，尽管他并不觉得自己今天心情有多好，但他还是斟酌了一下，回答道：“我期待今天很久了，不是吗？”

  “不对，”丧钟并不打算接受这个说法，不过他看上去也并不打算深究，“……完全不是这回事。”

  “你什么时候关心起我来了。”杰森思索一会儿回答道，“我付你钱可不是让你来陪我聊天的。”丧钟耸耸肩。

  接下来丧钟陈述的那个杰森“期待许久”的计划，让杰森陷入了全然的震悚。

 

主世界

  罗伊感到非常焦虑，今天他一睁眼就发现杰森不见了，他花了好几个小时把附近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在一棵巨大的阿斯彭树下找到了正在疯了似的用尚未痊愈的双手向前爬行的杰森。

  “天呐，小杰鸟！”他立刻冲了过去，“兄弟，你在干什么？！”

  然而杰森就像完全不认识他似的，罗伊一接近他就反卝抗起来，出手都是杀招，表现地异常凶狠。在罗伊不得不把杰森捆起来以免他给自己满身的伤造成二次损伤的时候，杰森甚至试图用不知道什么时候藏起来的树枝刺穿罗伊的喉卝咙。然而在罗伊精疲力尽地完成对杰森的束缚之后，杰森浑身都剧烈颤卝抖起来，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就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罗伊意识到杰森的恐卝慌症发作了，他以前也见杰森这样过。

  “小杰鸟！冷静，呼吸！来，和我一起深呼吸。”然而杰森根本不听罗伊的话，“杰森！杰伊！你得听我说话，你会没事的，没有人会伤害你，我在这呢——”

  以前杰森都会在他的怀里冷静下来，然而这次他没有。杰森拒绝听罗伊的任何一个字，他只是紧紧地咬着牙，愈发剧烈地颤卝抖，并且出了大量的冷汗，看上去承受着巨大的恐卝慌和痛苦，几乎就要休克了。

  “该死——”罗伊犹豫要不要把杰森打晕，这里没有镇定剂，但是杰森的脑震荡还没有好，他不能——

  就在这时，罗伊发现杰森的嘴唇一直在动，他原本以为那也是源于杰森剧烈的颤卝抖，现在罗伊意识到他错了。杰森其实是不停地在说着什么东西。

  于是罗伊凑近他……

  杰森说的话就是罗伊现在焦虑的原因——他说的话让罗伊完全摸不着头脑。

  杰森始终在重复一句话：“对不起，Sir……”

 

AK

  杰森感觉自己现在不太舒服，他一下子接收了太多信息，需要消化一下。于是他遣开了丧钟，独自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杰森看了时间，现在距离“那个计划”的实施还有三个小时。

  也就是说，在三个小时以后，庞大的佣兵部卝队就要进入哥谭。彼时稻草人会向全城灌注毒气，哥谭将变成一座死寂的空城。而很显然现在叫佣兵们返程，回家洗洗睡吧，这一点也不现实。

  杰森知道这是他一个人无法处理的事，他不知道有谁如此恨那个老家伙到要把事情做到这种程度。杰森得帮布鲁斯解决这个麻烦，因为哥谭也是杰森的城市。即使他们前几天才打了一架，作为败者的杰森得到了失败的苦果，附加脑震荡和多处骨折，甚至这几天以来他都下不了床——

  那为什么他现在行动自如？结合丧钟对他的称呼，杰森怀疑自己现在并不是“杰森”，或许他因为什么鬼扯的原因穿到了别人身上，毕竟这也不是没发生过。天，杰森感慨，他以前都经历些什么啊。

  出乎意料的是，杰森在浴卝室的镜子里看见的还是他自己的脸。或者说，另一个自己的脸。稍微年轻一些，有着更多的伤痕，而最显眼的一个……

  杰森把手指按上那个丑陋而显眼，带着显而易见的恶意嘲笑着自己的凸起泛白的伤疤。那是一个烫伤，或者说，一个烙印。

  杰森尖锐地深深吸了一口气，难以言喻的暴怒迅速在他的胸腔里扩散。

  那是一个大大的“J”。杰森不用多想都知道是谁干的，也知道这代卝表着什么。毕竟杰森不是那种会给自己烫个名字首字母的人对吧？能干出这种事的混卝蛋，一定是那个疯狂的，毫无人性的……杰森按在洗漱台上的手几乎要把水槽握裂。

  为了进一步确认自己的身份，杰森脱卝下了自己所有的衣服。这是他的身卝体——没有人知道他大卝腿内卝侧靠后的地方有一小块胎记。这具身卝体上的伤痕多到离谱，即便是杰森原来身上就有数不清的伤，然而眼前这具——他甚至不能把这称为身卝体，这简直就是一堆被打烂、胡乱切割以后重新堆砌缝合的碎肉。

  “……这肯定很疼，huh？”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道，“我想你应该很需要一个拥卝抱。遗憾的是，像你这样的蠢货并不值得。”

  他原以为当年的自己是世界上最愚蠢、最可悲的人，没想到另一个时空的自己才是。

  收拾好情绪，现在并不是顾影自怜的时候。杰森又看了看时间。现在离“夜晚”还有两个半小时。

  “好了，”杰森套卝上放在外面的一套盔甲，正是他的尺码，“wow，好酷。该回‘家’一趟咯。”

  虽然杰森一向独来独往，但是事关整个哥谭，他需要来自某些人的帮助。

  杰森看着这里除了坦卝克以外唯一的交通工具呲笑一声。

 

主世界

  杰森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随着眼睛的眨动逐渐清晰起来。他头顶上悬着两张焦急的脸。杰森迅速观察了四周，发现自己还是躺在最初醒来的那个房间，而且自己的手脚被束缚起来了。窗外很亮堂，现在是白天。这说明“那个晚上”已经过去了，想到自己因为不明的某些原因错过了自己期待了这么久的盛景，杰森感到非常失望。而且面前的这个人出现杰森面前只能说明一件事。

  那就是杰森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杰森，你感觉怎么样？”

  “看见我不惊讶吗？”杰森问道。

  迪克和罗伊对杰森醒来的第一句话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杰森咧开嘴笑了，吓了迪克一跳。因为杰森从来不这么笑，他嘴角咧开的弧度带着辛辣尖锐的戏谑，这个笑容很像——

  “你又为什么在这里？来鄙视我？胜利者对败者的摆谱？”杰森继续说道，“还是说你们准备处决我了？”

  “你在说什么——”迪克对杰森一连串不知所谓的逼问感到不知所措，他知道几天前布鲁斯和杰森起了一些冲卝突，他也很不赞成布鲁斯的做法，并且迪克知道布鲁斯现在也为那天的过激后悔，但他没想到的是杰森被伤得这样深，“我们是家人，我不会……”

  “不会怎样？”杰森打断，用淬了毒般的目光瞪他，“不会来救我？哦，哦，我都忘了你们擅长什么了，总是能找到最合适的人选对吧？然后拿‘罗宾’的名号骗他为你们所用，用完了就像扔垃卝圾似的随手一丢——”

  “你到底在说什么？！”迪克记得他们已经过了这个坎，他甚至和提姆一起喝下午茶。

  “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杰森又笑了，“对了，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们他卝妈卝的甚至没有来找过我。你们就把我扔在那里腐烂，我可是和他一起在那里待了他卝妈卝的整整三年！”

  迪克终于意识到杰森说的话可能与自己的记忆中的并不符合，而不是他遗漏了什么细节。也许杰森出现了记忆混乱，可能是他头部的伤导致的，也可能是拉卝萨路池某些隐藏的副作用。

  鉴于布鲁斯现在也在寻找杰森，迪克认为自己应该把杰森带回蝙蝠洞好好检卝查一下。借这个机会，他们也应该严肃地谈谈他们逃避已久的家庭问题了。

 

   在听到迪克说要带自己回庄园见布鲁斯之后，杰森合上了眼睛，只留下一句“好吧”，然后以他需要休息为理由把迪克和罗伊赶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杰森又睁开了眼睛。一个快活的笑在他脸上扩展开来，杰森泛红的双眼里布满了疯狂的杀意。

   迪克在离开的时候还和那个杰森不认识的家伙笑着说，他很高兴杰森和布鲁斯终于有机会见面来好好地解决这个问题，而不是继续逃避了。

   而杰森也为自己终于有和布鲁斯见面的机会感到非常高兴。

 

 

02

 

  AK

  进入蝙蝠洞并没有花杰森太大功夫，不幸又幸卝运的是这个世界的哥谭与杰森原来的那个没什么两样。他知道要找到那老家伙最快最省力的办法就是“自投罗网”。

    意料之内，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那个令人生畏的巨大黑影就笼罩了杰森。

  “你是谁，”蝙蝠侠的嗓音低沉而充满威慑，这是他常用的恐卝吓手段，杰森再熟悉不过了，于是杰森笑了一下，因为老家伙连开场都和他想象的一模一样，“有什么目的，怎么进来的，来这里做什么？”

  “还是一见面就那么多问题，huh？”杰森忍不住讽刺道，在头罩下面翻了个白眼，每个世界的布鲁斯都是这样。老实说，冷静下来以后杰森也明白那场失控的打斗他自己或许也有那么一捏卝捏的错，但他毕竟还没有原谅这个老家伙，反正暂时还没有。嘿，杰森。他心里有个声音说，别犯傻，现在需要的是合作，而不是争吵，你得证明你可以，你一直都想向他证明，不是吗？

  于是杰森说：“别急，我会告诉你我是谁，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先做好心理准备。”说罢，杰森停顿了几秒，然后他伸手取下了自己的头罩。

  蝙蝠侠在此之前一直保持着怀疑和紧绷的态度，警戒着面前这个闯入者。然而当那个精细制卝作的头罩被取下，当那张伤痕累累的无数次在他沉重的噩梦中哭泣着的脸出现在布鲁斯面前时，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精密运作的大脑停止了运作。

  杰森看着他呆愣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在他自己的世界，老家伙在看见杰森的脸之前，早已知道红头罩的真卝实身份。杰森不知道自己是谁对于蝙蝠侠来说是否真的重要。那时候布鲁斯既不惊讶也不惊喜，没有一切办案不需要的情绪，对待杰森的方式就像对待一个堕卝入迷途的罪犯。更不用说之后他还在杰森给出的两个选项中另辟蹊径，用蝙蝠镖割开了杰森的喉卝咙。

  “怎么？说不出话来？我还期待你会多说点——”

  调笑的话戛然而止。杰森被佩戴着装甲手套的大掌掐住脖子按倒在地。老蝙蝠看上去完全被激怒了，一边用令杰森窒卝息的力度扼着他的脖子，质问时发出狂怒的猛兽般的吼声。

  “你怎么敢!”杰森觉得这或许是他见过最愤怒的布鲁斯，甚至远比他们上次打架时来得愤怒，“你怎么敢用他的脸，用他的身份到这里来。”

  “告诉我你的身份和目的，现在。否则我有很多手段可以让你开口，你绝对不会想尝试。”

  然而杰森是真的快窒卝息了，过于用卝力，死死压卝迫在他喉卝咙上的手让他基本发不出任何声音，杰森只觉得自己的脖子马上就要被捏断了。蝙蝠开杀戒是为了杀他，这个想法也并不是那么荒谬。该死，他早该想到蝙蝠不可能这么轻易相信自己，哪个世界的杰森在他眼里都是那么不可信，更何况他在这个世界的布鲁斯眼里应该还是一个“亡卝魂”。

  “B……”终于杰森用尽全力发出了一个音节。他得卝救救自己。

  布鲁斯听他肯开口，稍微地放松了力度，转手押住他的手脚把他反按在地上。杰森剧烈地咳嗽起来，布鲁斯并没有理会他，只是冷眼俯视着，等他自己平复。

  “我需要做什么来证明我的身份？”杰森喘着气，“布鲁斯？”

  “也许你只是碰巧知道了。”然而杰森感到布鲁斯愣了极短的一瞬间，压卝迫着自己的力度也显然放松了。

  “不过准确来说，我并不是你这个世界的杰森，但我确实是杰森•陶德。”

  “证明它。”

  “比如我感冒的那天你不得不陪我看‘肖申克的救赎’，看得太投入结果剩了一大碗草莓奶油味的爆米花，再想接着吃结果被阿福骂了一顿？”

  “比如你在我衣柜里发现我买的神奇女侠T恤的时候看起来很失落？”

  “比如我在犯罪巷偷了你的轮胎，右前方的那个？”

  杰森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想起这些东西，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他们之间是不是发生过这些事情，他只能赌一把。杰森得到了一阵长久的沉默。他有点希望拉卝萨路池能让他后脑勺上长只眼睛，这样杰森就能看看这老家伙到底在干什么。

  杰森并没有得到细想的机会，一阵天旋地转，接着他被挤卝压卝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天呐，我……”老家伙语无伦次，过于用卝力地用手臂抱住杰森，杰森隔着他的盔甲都能听到布鲁斯的心脏在胸腔里痛苦地猛烈跳动，他听到老家伙灵魂深处传来的呜咽和叹息，这让杰森僵在原地，“对不起，杰伊，我……你是怎么……”

  他词不成句，但是神奇的是杰森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只不过杰森太久太久没有和老家伙好好说话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面前这个被悲伤狠狠碾碎的灵魂。于是他只能紧紧回抱着他心碎的父亲，像哄婴孩似的，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那个宽阔可靠此刻却颤卝抖着的背。

  杰森突然意识到在他需要他的父亲的时候，他的父亲也需要他。

  然而他们快没有时间了。

“有些事我之后再解释，现在我们有更要紧的事要解决。”他说，“准备一下吧，蝙蝠侠。”

 

主世界

  “你是说杰森的精神出了点问题？”

  “我说的是记忆，”迪克站在布鲁斯边上，有些不赞成布鲁斯对他话的过卝度解读，“你不能对杰森有偏见，他现在需要我们。”

  “我没有偏见，”布鲁斯说，“我只是在分析我所见的。”

  迪克觉得自己的火气又上来了。他的弟卝弟，布鲁斯的儿子正在受苦，杰森需要家人的帮助，而不是怀疑。甚至对于杰森来说，布鲁斯正是他苦痛的根源，是他满身伤的施卝暴者。杰森受到的伤害是如此之深，以至于出现了记忆混乱，行为不受控卝制，手脚被卝迫束缚着，像个失去灵魂任人摆卝布的破洋娃娃似的安安静静地待在罗伊的车里，而最应该去关心他的人，在这里带着偏见质疑着杰森的精神问题。

  “那你真他卝妈应该看看。”

  迪克和罗伊把杰森抱了进来。为了防止他突然发狂影响驾驶，也为了避免他伤害到他自己，他们还没有解卝开杰森手脚的束缚。杰森视线涣散，瞳孔惊慌地收缩着，感到面前布鲁斯的存在，开始颤卝抖起来。他看上去恐惧极了，不安地把脸埋进迪克的肩膀。

  “来吧，”迪克压抑着怒火，“那就来分析分析你所见的。”

  “我……”布鲁斯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杰森。杰森展现给他的那面一直是坚韧的，不屈的，他表现出的坚强让布鲁斯都快忘了杰森实际上也只是一个孩子。即使杰森归来以后看上去愤怒更多一些，但是布鲁斯知道他从来没有变过。布鲁斯以为杰森会永远那样，但他眼前的场景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错了。

  布鲁斯不知道的是，杰森埋在兄长肩上的脸，在笑。嘴角上扬到几乎撕卝裂开的弧度，身卝体为计划已久的目的即将达成的兴卝奋而颤卝抖着，并非出于恐惧。还不够近，他需要一击就要了老家伙的命，否则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布鲁斯不会给杰森第二次机会。

  于是杰森呜咽出声，他装作自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模糊地喃喃着布鲁斯的名字。他小声呼唤，故作无意识地带上点犯罪巷粘连的口音。

  布鲁斯，救救我，救救我……布鲁斯，求求你，救救我……

  “杰森……”他听见意料之内的带着沉痛和内疚的声音呼唤着他的名字，蝙蝠侠此时展现出的柔情真是让人感动，如果不是杰森知道布鲁斯并不是真的在乎自己的话。布鲁斯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是现在，时机到了！

   杰森从兄长的怀里被接进了另一个怀抱。

   布鲁斯感觉到他的儿子在他的怀里无助地颤卝抖着，感受到杰森的痛苦让他自己也跟着疼起来。他偏头想看看杰森的脸，记忆里那孩子小时候脸上的表情总是那样明艳，勾起嘴角的时候脸颊上有两个浅浅的笑窝。很新鲜的笑容，仿佛就在昨日。

   布鲁斯愣了一下。他看见杰森的脸了，而且杰森确实在笑——疯狂的笑容，盛满恶意的眼睛。布鲁斯被这些刺痛了。就在此时，杰森脆弱地环住他脖子的双臂猛然收紧，布鲁斯才意识到，杰森不知何时弄开了他双手的束缚。

“我可是个逃脱高手，”杰森就像知道布鲁斯在想什么，他的双臂就像缠绕着发力绞杀猎物的蟒蛇，“我可是从最好的‘老卝师’那里学的。”

“看着我，布鲁斯。在你死的时候，我要你看着我。”

03

 

AK

  迪克抓着钩锁在哥谭的建筑之间轻巧而迅速地来回变换位置，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不全是因为他一接到通知就从布鲁德海文全速赶来，最重要原因的是在家族通讯器里发出这条通知的人。

  迪克甚至没有卝意识到自己的脸上正扬着笑容。他和杰森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又因为和布鲁斯的刻意疏远以及对自己创造的名号被“夺走”的不满，对杰森的态度不算太好。然而在这个少年死后，迪克亲眼看着布鲁斯奔溃的样子，一场内疚的大雨在他心里刷啦啦下起来，他意识到自己本来可以做一个好大哥的。他本来可以的。

  现在迪克知道杰森活着回来了，在布鲁斯告知他们死讯的两年以后。杰森回来了，以英雄的身份——杰森回来是为了拯救哥谭。在最初听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的震卝惊过后，迪克感到一阵油然而生的骄傲——他的弟卝弟是个英雄！不再是英雄的助手，而是英雄本身。

  思绪之间，迪克里约定的地点也越来越近，他不自觉地笑着，在脑子里想象着他们久别重逢的场景。不管杰森愿不愿意，迪克决定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拥卝抱。

  然而迪克的计划立即落空了，因为杰森坐在地上，不能自已地大声笑着，蜷缩成一个颤卝抖的球。

  “这是？”迪克朝旁边的红罗宾投去求解的眼神，然而他的三弟看起来比他还迷茫。

  “我不知道。”提姆看上去非常不知所措，这是他和杰森见的第一面，在提姆赶来见杰森的路上，他一边分析着杰森身上发生过的事，一边担心着杰森见到自己的反应，甚至已经做好和暴怒的杰森对峙的准备了。然而世界第二侦探真正见到杰森时却是一头雾水。

  “他一看到我就开始笑，”提姆说着看了一眼时间，“然后越笑越厉害，说不出话，在地上打滚。我想杰森已经笑了有十分钟了。”

   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杰森听着他们的对话，噗了一声，又笑起来：“老天，看看你们俩那蠢样……”

   大局为重，大局为重。杰森对自己说，拍了几下自己的胸口顺顺气，然后和迪克对上眼神。虽然杰森看上去心情很不错，他眼下那个显眼的烙印还是刺痛了迪克的心。

  “情况都清楚了吗？”杰森尽量避免自己用余光去瞟提姆，这让提姆更郁闷了，“总之，B去找稻草人的装置，我们三个一起去把雇卝佣兵队伍拦截在城外。”

  “清楚。”迪克和提姆回答道。

  然而在看见杰森的交通工具时，迪克又迷茫了。

  “怎样？”杰森对他挑了挑眉。

  “……没事，没事。”

   迪克悲愤地看着他失踪了好一会儿的宝贝蓝机车。

 

   提姆不太敢和杰森说话，不过他还是拦不住问了。他看见杰森鼓卝起的脸颊的时候又有点后悔。

  “你——”杰森的声音在风中有点凌卝乱，不过提姆还是能听出他忍不住的笑意，“我知道你会秃，但是没想到会秃得那么早，小红。”

  提姆对自己新得到的外号感到一丝震卝惊，他没想到杰森对自己居然这么友好，看来布鲁斯说的没错，杰森是个过分善良的人。同时他又有点恼。

  “这叫平头！！我没有秃！！”

   回应他的是一阵散乱在风中的丧卝心卝病卝狂的笑声。好吧，迪克也参战了，可怜的提摩西决定一对二。

 

主世界

  杰森睁开眼睛，布鲁斯的脸出现在离他不到一米的地方，他眼中的怀疑和悲伤让杰森不自觉地像后退，接着他意识到自己被紧紧地束缚在一张椅子上。这样的认知让杰森瞪大了眼睛，冰冷的扶手压卝迫在他的手腕上，杰森的耳边好像响起了那个刺耳的、戏谑的声音。

  在这里的三个月过得还舒服吗，小小鸟，J叔叔招待得怎么样？

  已经六个月了杰森，他不会来的。哦可怜的杰伊，孩子，你要学会接受现实呀！坏坏的大蝙蝠只教卝会了你做美梦吗？

  三周卝年快乐，杰伊！嘿，看看谁来接你啦？哦，哦，是我看花眼了。蝙蝠侠才不会愿意出席我们家的派对呢，毕竟你在这里，不是吗？他看见你都要烦死了，你是这个世界上他最不想看见的人哦，毕竟你是那么没用——所以好心的J叔叔收留你啦！

  真正令他作呕的是，他看见残破的自己，双目无光，麻木地阿谀道，是的，谢谢您，Sir。

  

  他怎么能！

  杰森几乎弹起来，奋力挣扎着，拽得束缚装置发出尖锐的悲鸣。杰森不会再妥协了，他从那里逃出来的时候发过誓，他再也不会妥协，再也不会求饶了。一想到那个在听到蝙蝠侠和新罗宾的故事以后心就被敲得粉碎，变得脆弱不堪，甚至哭喊着求饶的自己，他就想呕吐。懦弱的废物，杰森为自己感到肮卝脏和不齿。这一切，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布鲁斯摆出扑克脸，他把杰森关在隔离室里，因为杰森现在非常危险——或者说，布鲁斯认为是其他的什么邪卝恶的灵魂占据了杰森的身卝体。他得保持警惕，并且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尽管迪克和提姆都要求他去休息一下，毕竟刚刚他几乎真的被“杰森”勒死了，布鲁斯还是坚持要在隔离室外面等他醒来。他不知道他的杰森是否安全，他需要立刻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纵使布鲁斯知道杰森的身卝体里寄居着别的灵魂，他看着他醒来以后慌张地挣扎的样子，还是感到非常心疼，如果不是隔离室厚厚的玻璃隔着，布鲁斯几乎要控卝制不住拥卝抱他痛苦的儿子的欲卝望。

  接着布鲁斯的心有冷硬卝起来。“杰森”布满血丝的眼睛大睁着，死死地盯着他，怨恨像吐着猩红信子的毒蛇从他眼里扭卝动着爬出来。

  “是你……”杰森颤卝抖而咬牙切齿，“你把我丢在那个地方腐烂……是你！”

  “你是谁。”布鲁斯冷着声音威胁道，“我的杰森在哪里。”

  杰森听布鲁斯第一句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对自己残破的心脏居然还能感受到疼痛有点难以置信。于是杰森忍不住大笑起来，果然是这样，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布鲁斯是这样的。

  “你的杰森？”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夸张地想伸手抹抹眼泪，可惜他被捆住了，“你的杰森早就死了。”

  杰森满意地看着隔离室外脸色瞬间黑下去的老家伙，感到十分畅快。他还没开心多久，隔离室的门就猛地被拉开了，庞大的恐怖的黑影裹挟着冷风压卝迫在他上方，杰森却一点也不害怕。

  “他在哪里，现在就告诉我。”蝙蝠侠这样的声音往往以为着他已经不耐烦了，杰森对他的这些小暗示再熟悉不过，“你不会想让我逼你的。”

  “怎样？”杰森戏谑地抬头看他，“你想对‘你的杰森’的身卝体做些什么呢？一根一根掰//断他的手指，还是把他的胳膊拉脱//臼再接上？先说好，你得加大点尺//度，这些对我来说可太小儿科了。”

    杰森感到蝙蝠侠被他彻底激怒了，这让他忍不住扬起笑容。

  “我想我们总得先试试，”蝙蝠侠说，“我们都见识过邪卝恶的灵魂很会说卝谎。而且我很有分寸，我的杰森会原谅我的。”

    是啊，杰森知道布鲁斯会被原谅。

    杰森凝视着蝙蝠侠按在自己肩上的装备着坚卝硬盔甲的手，想，无论是那个世界的自己，果然都是输得一干二净。早在来蝙蝠洞之前，在迪克和那个不认识的怪人把他留在房间里的时候，杰森就偷偷解卝开过束缚，在浴卝室的镜子里，他检卝查了一遍自己的身卝体。在看见自己有几道细小的伤痕外几乎完好无损的脸时，杰森几乎流下了眼泪。他得出的结论是，这是另外一个世界的自己，从迪克的话来判断，这个世界也有布鲁斯。而且——

    杰森凝视着自己脖子上的伤疤。

    然后杰森得出结论，这个世界的布鲁斯也应该受到审判。

 

    在蝙蝠侠的手按上杰森的肩膀的同时，一支快得难以捕捉的红箭精准地朝他的手臂射来。蝙蝠侠终究还是蝙蝠侠，他轻卝松地侧身躲过，吸取上次的教训没有用手去抓。红箭射中隔离室的强化玻璃，接着落到地上。

    杰森有些不解地看向箭射来的方向。手臂上刺着青的红发青年极其愤怒地拉好弓对准了蝙蝠侠，地板上一罐打开的可乐正在往外冒泡。

  “你敢动他试试。”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