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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恩桶】无远弗届

*简介:长日尽处我站在你面前,你将看见我的伤痕,知晓我曾受伤,也曾痊愈。

*警告:孤寂生境,具体时间线捏造;Brujay前提的Damijay(Alljay提及请注意),届不到的大轮回

感谢 @tRNA 老师的约稿!!!



(以下为片段放出)

*

达米安知道自己不是最后一个见到杰森·陶德的人,但他确实是第一个重新找到他的。

前者的原因是杰森·陶德并非是在那之后才离开哥谭的,他只是没再回来。而后者的原因也一贯顺承:他没再回来。

至于杰森·陶德没再回来的原因,则又与达米安即将要做的这件事相同。

蝙蝠侠死了,哥谭也跟着逐渐凋亡。这座无时无刻不在腐坏的城市仿佛被剥夺去得以苟延残喘的机械心脏:毫无疑问,蝙蝠侠虽非这粒心脏本身,却绝对是其中最关键的一枚齿轮。他与这座城市的每一个陷落与痕迹契合,将无数罪孽的伤痕填满,并以灵魂推动它向前——至少别要停转,至少不再倒退。

而达米安也清楚地知道,布鲁斯韦恩作为另一个人的钢铁心脏,同样地在另一个无人知晓处悄悄卡壳。

布鲁斯韦恩与蝙蝠侠的消失是哥谭人尽皆知的,而知道杰森·陶德与红头罩消失的,则只有寥寥数人。

红头罩飘忽不定、四处惹事、行踪诡谲。杰森·陶德则早已是一个与数年前的绑架案中死去的人,无需再失踪一次。

——但或许,也并非无人知晓。

达米安看着人群中被y词h语与一双双肮z的手淹没的杰森·陶德。

此时此刻,他突然找回了那种痛恨的感觉。作为刺客,他的眼神和听力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以至于每一声自暴自弃、放弃一切的s吟和每一片破碎的心脏落在雪地里的声音,他都听得那样清晰。


*

达米安第一次产生这种痛恨的感觉时,他年纪还小。而杰森·陶德毫无疑问,也还很年轻。

他记得那时的陶德。不妨说,达米安记忆中的杰森·陶德几乎全是二十岁出头的模样。野心勃勃,浑身都是一股不服输的劲,像一把无法铸造的刀。

而达米安最想做的,就是收刀入鞘。

所以,那时候年纪还小的达米安想:我讨厌陶德。

野心勃勃变成了脑容量窄小造成的不包容,不服输变成了精神紊乱导致的不稳定。达米安从见到他名义上的第二个兄长的第一刻起,就已经在讨厌他了。

他会抱着手臂隔着多米诺面罩蔑视他,在陶德防御过剩却毫无用处的安全屋外埋下炸弹,或者在韦恩庄园外响起机车肆意大笑般无礼的轰鸣时从床上爬起来飘进那个许多年闲置的房间,再从天而降,把床上呼呼大睡的陶德和他愚蠢的毛绒大熊一起打败。

这些达米安都记得那么清楚。他想。可事情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同的?

达米安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但达米安仍然记得一些事情。或者说,除了自己以外的,有关杰森·陶德的一切细节。他觉得自己像一只饱含恶意地藏在角落的摄像头,用他太好太灵敏的视觉听觉,以他太过优秀以至于无人察觉的刺客藏身技术,无人知晓地看着一切。

有时,这只摄像头会撞见杰森与老男人们的亲m动作。


*

这下陶德不叫他小混蛋了。他耳尖发红,说话结结巴巴:嘿,达、达米安。接着他从沙发后边绕到茶几边,无声无息地,捞起自己的头罩夹在手臂间,卡其色机车外套布满压痕。 

他将头罩戴上,一切情绪都被收好,视线瞬间看不见了,于是达米安不知道他是对谁说的:先走一步。

 庄园外寂静的夜晚被摩托车的声音撕扯粉碎,呼噜呼噜,像猫撒着娇跑远。

杰森走后,达米安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用手摸摸自己的下巴。 那里光滑得像伊甸园还没被蛇爬过的苹果。

他想,什么时候我也长胡子出来,一定要去扎陶德的颈窝。 要是我也年长一些就好了。达米安突然地想要长大。 

但他过于聪明的大脑又对比起狐狸与猫的区别。

动物之间的差距在他眼前具象化成一条鸿沟,横过来又折过去,刷的一下,倒在他与杰森中间。达米安眨眨眼,又看见另一条不见底的深渊,遥远的那头站着他的父亲。谁也过不来,谁也过不去。


*

他原以为自己得到的已经足够多,足够珍贵。但今夜,他只瞥见一眼,就知道差距何在。 

陶德从来没有用那样的眼神看过他。 

达米安的嘴角抿成一条绷紧的线,忽然地意识到这样会让自己看起来更像父亲,瞬息又松垮下来。

他无数次被责问到底有没有人心,在此刻胸腔的隐隐作痛中,终于得到无比清晰的答案。 

那便要就此放弃吗? 

不。达米安想。我和他一样。 

那我就要一直追下去。


*

“那我就要一直追下去。”杰森·陶德说,如玻璃般破碎过又重新融铸的脸上,一双同样如玻璃般澄澈的蓝眼瞳直直看着他。 

达米安也毫无惧意地瞪了回去,他凝视那双眼睛,直到看清每一根卷翘的睫毛,一直到看见对方眼角微微的发红,才将视线收了回去。 

“我知道,”达米安撇着嘴角,啧了一声,“你这个蠢蛋最喜欢做无用功,谁又不知道呢?” 

他们在讨论的内容并非一次任务。

实际上,此刻的场合并没有兄弟彻夜畅聊的温馨气氛,而他俩也并非可以拥有温馨氛围的那种兄弟。 

杰森比达米安清楚,于是他耸耸肩,再次在达米安面前蹲下身去:“随便你骂,小混球。你到底要不要上来?” 

达米安看着自己扭曲的小腿,显然这不是随便找处墙角借力撞一下就可以复原的伤势。荧绿的视线在自己的腿,杰森·陶德沾着尘土的卡其色外套和那辆被残忍抛弃——达米安绝不承认是因为自己——的机车之间来回扫了几轮,终于,他呼出一口气。 

“呵,我都说了,你别无选——”杰森那种“我早就说过”的语调还没说完,随即背后被胜之不武的一脚踹倒在地,“啊,我操!” 

在杰森火冒三丈之前,达米安用完好的另一只腿与勉强能用的两只手臂爬到他的背上。 

“……” 

杰森爬起来,用两只手紧紧托住达米安。

达米安此刻看不见杰森的脸了,于是沉默在他们中间变成一个无解之谜。

他低下头,看见红头罩的膝盖上有一片灰尘。

他再抬头,眼前黑发被汗i水i沾i湿,后颈终于从头罩中解脱,泛着闷i热的红。

达米安移开视线。


*

达米安伸手按在自己留下的痕迹上,推断它几时会消退。 

不会很久,他想。 

杰森的眼睛转过来,在昏黑的房间里难得安静地看向他。 

这不是一个好场合。 

达米安问的时候很清楚这一点。但什么时候是呢?这一点他不清楚,于是达米安还是问了:“之前的那个问题——你还是那个答案么?” 

“那不是一个问题。”杰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蓝眼睛在黑暗中消失了,“那就是答案本身,达米安。” 

他不叫他小混球了。这是自然,达米安已经长大了,虽然仍然混蛋,但他长大了。作为成年人对即将成年人的尊重,作为对床伴的尊重,杰森开始叫他的名字。 

达米安伸手去摸,隔着干燥而温热的眼皮碰到圆溜溜的眼球。陶德没有流泪。

 “即使明知在追求自己永远得不到的东西?” 

“只要无愧于心就好。只要——只要一直走下去。” 

“走下去就能到达吗?即便再远能到达?” 

“即便再远也可以。”杰森的声音逐渐小了,他说,“其实我也不清楚,达米安,但只要一直走下去,即便再远也可以。” 

成年人都是骗子。

达米安面无表情地看着在黑暗中仿佛一只羔羊般沉默的杰森,凑过去咬他的嘴角。 

如果只要一直走下去就可以,如果只要这样就可以的话…… 

那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逐渐急i促的呼吸将所剩无几的夜晚再次加i热。

 为什么能让你流泪的人,不可以是我呢? 达米安又想。


*

杰森背着达米安往自己的安全屋走,他们在夜里走得很慢。 

有关于“你所做的一切到底有没有意义”与“既然没有意义为什么要坚持下去”的辩论赛结束以后,好胜的他们并没有分出赢家。

达米安倔强地抱着胳膊,没有揽住眼前已经出现重影的宽阔肩膀。

而杰森并不在意,他相信自己有足以支撑身后摇摇欲坠的小屁孩的力量。 

又过了一会儿,达米安的倔强宣告失败,失血使他浑身发冷,达米安伏在杰森的颈间,黑发像玫瑰的刺一般在他眼前微微摇晃。 

“我不需要……”他模糊地做最后的抗争,“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些,混蛋陶德。”

 “你需要,”杰森头也不回,继续向前走,“你就是需要!恶魔崽子。” 

你怎么知道呢?达米安想,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除非有一个人,在杰森·陶德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的时候,也曾经这样坚定地帮助过他。曾经有那么一个人,无法反驳地告诉杰森,“你需要”。

 达米安眼前发黑,他快要晕倒了,所以他想,他并不想知道那是谁。

 即便答案似乎,似乎永远只有那么一个。


*

达米安在回哥谭以前见过杰森。

那只是遥遥一眼,他看见人群中被撞得摇来晃去的影子,转身便走了。

他恨自己的视力,恨自己的听力,恨自己的记忆力。如果不是那只残存的蓝眼睛,如果不是那熟悉的嘶哑的呻y,他不会知道那正是他寻找的人。 

而如果不是他的记忆力,他不会宁愿眼前这个放弃一切的人就是杰森·陶德。 

不是说只要走下去就能到达么,陶德。

达米安想,原来,你的路只通向一处。

 骗子。


 达米安走到山下,声音和暴行已经很远很远,但他耳边仍然有破碎的落地声,与回忆中响起的一段对话一并在耳边不断盘旋。 


“就算你再假装自己是离群的孤狼,”达米安伏在杰森的肩上,最后的意识在他无知无觉时悄然叛变,他迷迷糊糊地滥用作为伤员与小孩的特权,“你也永远只会是父亲的狗。但为什么……不能是我呢,陶德……我可以比父亲更、更爱你……” 

杰森没有回答,背着他,一步步,坚定在夜里走着。

“但我不能。”终于,他说,“可如果你需要,就算无法走到那最终的地方,如果有那天,我会来的。达米安,如果你需要的话。” 

我知道。达米安想,他已经说不出话,像一个沉睡的婴儿般,乖巧地趴在兄长的背上。 

我知道,所以有时候,我才那么讨厌你。    


*

达米安最后朝自己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夕阳烧得像一束破败的玫瑰。

他看了最后一眼,转身朝着来时的路大步迈去。

他要回哥谭。


*

接过披风的提姆·德雷克站在他面前。

达米安看着他的背影,在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和从残破城市各处涌来扭曲一切的热浪中,有些恍然地分不清眼前的是谁。

这一刻,那个混蛋德雷克像蝙蝠侠,像夜翼,像红罗宾。但谁在缺席?要是有人想毁灭这座城市,所有义警都会拼尽全力阻止。

唯独有一人不在约束之内,却又在队伍以中。

达米安感到哥谭的夜风一如既往冷冽地灌来,好像他还抓着绳索在高楼大厦间荡过,就像他刚来到这座城市一样,此刻,这座城市已经被他毁灭,那么风是从哪儿来的?

他还在空中吗?

达米安刺客敏锐的眼珠缓慢转动,仿佛看见那个带着风的影子。

他躺在大地上就像坐在某人机车后座,有人扣着头罩在他身前,又像是拖着脚步,一步一步缓慢地背着他在黑夜里行走。

于是风只从两侧涌来。

风声中,达米安听见齿轮重新转起的响动。

毁灭一座城市的重量与一个人的死相比,哪个更沉些?

达米安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他想起的居然是那场没有结果的辩论。原来他们一样不合时宜。

也同样固执。

陶德是对的。

但明知不回头向前走,就可以到达,杰森·陶德却还是回头了。成年人是骗子,是蠢货,是弱智。明明知道答案,却还做无用功;明明知道解法,却执迷不悟。达米安却又想,不是的。

不是的,陶德不是骗子,不是蠢货,不是弱智,不是低能儿。他太聪明,太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了。

要是他真是个蠢蛋就好了。他想。

愚蠢的,可控的杰森·陶德。

聪明的,固执的杰森·陶德。

可无论是哪种,就与这城市一样,没有哪一部分属于我。

无论我才根本从未回头,无论我到底走多远。

原先达米安只笃定,杰森·陶德一定会回头看那致命的一眼,如今想来,才明白原来他一直都在城中,从未离开。而在硫火烧尽的杰森·陶德身上,那个唯一的答案就像炉火中锡兵的小小真心一般,闪闪发光,独一无二。

随之被带走的一切灰烬都属于火焰。

达米安猛地想起自己所做一切的目的。

——如果有那天,我会来的。

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来阻止我呢?

他想着,低头看去。那人双腿完好无损,摘下头罩转头看他,一双蓝眼睛亮得闪光。

这一刻达米安想,原来我也不全是希望拥有你湿漉漉的眼睛。

提姆看见,达米安的眼睛迸发出从未有过的光彩,仿佛两粒绿莹莹的恒星坍塌时的万丈光芒。紧接着,在漆黑一片的宇宙中,它们极快地熄灭,就像一粒尘土落进黑茫茫的夜空。

无论多远,只要一直走下去,都可以到达吗?

可以的。他听见有个声音放肆而轻盈地笑着说,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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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Oct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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